让柳成荫意外的是，办公桌上，摆放着两只高脚玻璃酒杯，一瓶已经打开的红酒
一看这酒杯，柳成荫知道，这是陆小英精心准备的因为这样大口径的高脚玻璃酒杯，整个俞垛镇恐怕都没有 黑高荡开发工程全线铺开，规模养殖场总体骨架都已拉开
几万民工在各自的片区里挖土、运土，为建造精养鱼池做着基础性的工作
好在是冬季，芦苇荡里水位较其他季节要低得多，给抽水减轻了一些压力
当然，如此大范围地抽水，抽水机要合理调配，水的转移要科学合理
这样，鱼池的开挖才能顺利推进 黑高荡工程讲究的是分步实施，整体推进
每个阶段都有大量的工作要协调，要决策，两个副总指挥朱蕊、苟道生完全驻扎在了黑高荡
进进出出，来来去去，几乎是形影相随了
工地上，一些不了解情况的民工，叽叽喳喳地议论，误以为他们是两口子呢
“啧啧，真是不简单，两口子都当这么大的干部，全县找不到第二个
” “不简单，真正不简单” “老话说得好，祖坟上冒青烟啦” “嗳，不要不信哪，祖坟葬得好，祖坟葬得好啊” 民工们的议论，有没有传到两个当事人耳朵里，不得而知
就朱蕊来说，这么多年了，那个不愿意告人的秘密，至今仍深藏在自己的心底
在与她曾经相爱过的道生哥一起共事的这些年，她不止一次地有过冲动，想把苟载德的丑恶行径告诉他这个做儿子的
朱蕊心里冤啊，在苟道生心目中，她背了这么多年“女陈世美”的黑锅，直到现在还一直背着呢
黑高荡开发工程紧张施工期间，梁县长也经常来听汇报，作指示，提要求，但比较起来，似乎不及柳书记来的频率高
俗话说，世上没有不透缝的墙
陆小英跟柳书记曾经在大学里谈过恋爱的事，很快就被朱蕊、苟道生他们几个晓得了
因而，每回柳书记来工地时，他俩都有意无意地制造些让柳书记和陆小英单独相处的机会
柳成荫自从上次把积压在心底多年的话，当面跟英子说了之后，心里倒是轻松了许多
自己已是娶妻生子的人了，又是县委书记，还能跟英子怎么样唦？妹妹就妹妹吧，今后尽可能多给她一些关心帮助，也不枉她爱自己爱了这么多年
柳成荫心里清楚得很，直到现在陆小英依然深爱他这个喜子哥可实现的这一切，谁也无法改变小英啊，你我只好认命！柳成荫不止一次在心里这样说
在柳成荫看来，自己多往陆小英宿舍跑几趟，没得什么太多的不妥
他们除了一个是县委书记，一个是镇党委副书记，彼此还有兄妹之谊呢
再说，他每回也就是去坐下子，喝杯茶，别无其他 其实，柳成荫大错特错了你这样想，陆小英根本没有这样去想
尤其是她真正弄清了自己和柳成荫不是同父异母关系之后，并没有马上告诉他一切
甚至连柳成荫的小琴阿姨精神失常的事，也没有告诉他陆小英在观察，陆小英在等待她要的是一切水到渠成
终于，在一个风雨交加的晚上，陆小英把她的喜子哥请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兼宿舍
让柳成荫意外的是，办公桌上，摆放着两只高脚玻璃酒杯，一瓶已经打开的红酒
一看这酒杯，柳成荫知道，这是陆小英精心准备的因为这样大口径的高脚玻璃酒杯，整个俞垛镇恐怕都没有
这一带属“西北乡”，民风彪悍，喝酒只喝白酒，从不喝红酒之类，根本用不上这么精致的红酒杯
“小英同志，一天的雨，你不会叫我来喝酒的吧？”柳成荫在黑高荡工程施工这些时日里，与陆小英的关系有了明显改善
他有时也能跟这个原来一直极力排斥自己的党委副书记开开玩笑了 “喜子哥，今晚我有事情要告诉你”陆小英的表情根本不像柳成荫那样轻松，有些过于严肃 “看来是件很重要的事情，要不然我们的英子不会这样板着脸哟”柳成荫面带笑意，逗了一下陆小英他想把室内的气氛弄得轻松一点 “是很重要很重要的事不过，你先陪我喝杯酒不然，我没有勇气说”陆小英边说边给两只在电灯下显得晶莹剔透的杯子里斟上了酒那红色，在杯中呈现出一种妖娆，一种妩媚
“噢，不知是工作上的事，还是生活上的事？”柳成荫配合着，主动端起了高脚杯，表情依然轻松
“喜子哥，先干了这杯一会儿，你自然就知道了
”陆小英也端起酒杯，与柳成荫轻碰一下之后，把斟进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嗳嗳，傻妹妹，红酒没有你这么喝法的既然你精心准备了这么雅的酒杯，这么好的酒，我们应该好好品可不敢辜负它们”柳成荫拿出点做大哥的样子，给小英普及喝红酒的基础知识呢 “我不管这杯酒，你也得干了
”陆小英满肚子话想对喜子哥说呢，哪有时间慢慢品酒唦.见柳成荫动作慢，陆小英伸手要把他手中的酒杯往嘴边送
“好好好，犟不过你谁让你是我妹妹的唦，我喝，我喝”柳成荫不用陆小英动手，一仰脖子，来了个杯底朝天，干了 “好事成双喜子哥，再干一杯”没等柳成荫把杯子放下来，陆小英的酒瓶已经举到杯口边了 “好，今天晚上我哪儿也不去了，陪你喝”这一回柳成荫没让陆小英催，主动来了个杯见底并且接过陆小英手中的酒瓶，对小英道：“来，让我也给你斟一次” 这在柳成荫来说，几乎是没有过的
他愿意把一个整晚的时间都用在陆小英这里，不谈工作，真是不容易了
之前，他虽说也来陆小英这里坐坐
但多半是公私兼顾，有时是需要到镇政府开会，找人谈话，事情办完了跟陆小英说一句，到她住处望一下
有时是县城有人来，安排在镇上接待
施工工地上毕竟条件简陋，有关键部门负责人来，有县四套班子领导来，都是给工程送关心、送支持来的，朱蕊她们怎么可能怠慢唦.在镇上接待，方才说得过去
这说明给来人面子 要知道，国人是很讲究面子的面子有了，什么事情都好说
你不给我面子，对不起，我凭什么要给你面子？ 这样一来，接待完毕，同样跟陆小英说一声，拢她住处坐一坐
这么说起来，陆小英几乎跟柳书记也是形影不离呀
这有什么奇怪的，自从黑高荡开发工程上马之后，陆小英就变成了工程总指挥部办公室主任的角色了
这些事务性的事情，还不都是陆小英张罗的唦. “喜子哥，这可是你说的，今晚哪儿也不许去
不许谈工作我高兴，来，敬你酒
”陆小英两杯酒下肚，已经满脸桃花，比平时更多了几分娇艳、几分妩媚
当陆小英把自己调查了解的情况泣诉着告诉柳成荫，柳成荫只觉得浑身被电击了一般，一屁股坐在了藤椅上
半天才缓过神来，问陆小英：“你说的一切都是真的？我们不是兄妹？小琴阿姨说的不是事实？” 陆小英泪如雨下，说不出一个字
她点点头，使劲地朝喜子哥点点头
“英子，你可知道，小琴阿姨害得我好苦啊——”柳成荫再也按捺不住心底的情感，这么多年来，他对陆小英爱又不是，不爱又忘不掉
真难啊，幸运的是，后来有人介绍了苏华，多多少少给他凄苦的心带来一丝慰藉
这一刻，柳成荫心底情感的闸门一下子完全打开了，情感的潮流喷涌而出，势不可挡
“喜子哥，我爱你” “英子，我亲爱的小英子我也爱你
” 时隔多年，这一对曾经那样相爱的情侣，曾经那样让人羡慕的一对，今晚终于紧紧的相拥在一起了
什么道德呀，良知呀，都被汹涌澎湃的情爱之潮冲刷得无影无踪让世人的俗见去说吧，爱是至高无上的，爱是无罪的 柳成荫与陆小英这一对曾经的恋人，现在变成了真正的情人他们在一张并不大的单人床上，演绎了一场波漾壮阔的生命交响
他们谁都没有想到，彼此之间一经结合，会爆发出如此巨大的激情，会生产如此旺盛的生命力
说实在的，这样的酣畅淋漓，这样的周身通泰，是柳成荫从来没有经历过的
有此体验，不枉此生
这一刻，浑身光洁如玉的英子，躺在心爱的人身边，似醉非醉，似睡非睡，俨然是一位飘然欲仙的仙子
窗外，风雨依旧
风啊，你尽情地刮吧！雨啊，你尽情地下吧！不要有人再来打扰这一对甜蜜的情人吧！ 苏华发现黑高荡开发这么大的工程，并没有让丈夫愁眉紧锁，紧张疲惫，相反显得精神饱满，容光焕发
身为妻子，她不得不佩服丈夫是个干事业的人遇有大事有静气，是当领导难得的素质自己的丈夫有这样的素质，苏华很高兴
每次从工地上回来，她都尽心为丈夫准备道把合口而且有营养的菜肴
诸如炖只老母鸡呀，烧条黑鱼汤啊这些都是她亲自做，不让公公婆婆下厨
顺便说一句，中秋节过后时间不长，苏华就跟柳成荫商量，把柳春雨、杨雪花接到了县城，说是冬季地里没得多少活计要做，进城歇息，帮着带带孙子
省得小柳永上幼儿园总是麻烦老陈爷爷自己爷爷奶奶来了，接送细孙子的任务自然落到他们头上再有就是，黑高荡开发工程上马后，柳成荫在家里时间少了好多
家里正常只有苏华和细小伙，蛮冷清的，两个上人来了，家里头人气也旺些个，尤其是小柳永，开心得蹦啊跳啊，欢喜煞呃
当然，柳成荫也不是一点变化没得，除了心情好，状态好之外，喜欢跟苏华谈自己小时候的事，谈小时候在香河村一起长大的玩伴
这可是以前他闭口不提的偶尔有次把，苏华问起来，柳成荫都不正面接妻子的话题
其实，苏华耳朵里也听说过，丈夫在大学里处的对象就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可谓是青梅竹马呢
苏华当然也想借机试探试探丈夫，对那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小伙伴有个什么样的印象，是不是还时常想起
无疑，苏华的意图是落空的不是有这么一句话么，只要你不开口，神仙难下手柳成荫不接招，苏华自然是没有办法 好了，现在反过来了苏华不提此类话题，柳成荫倒是兴趣高得很
不仅跟她讲，碰到小柳永拽住爸爸讲故事的时候，柳成荫索性讲自己小时候和众多小伙伴们怎么样在香河里打水仗，踩河蚌的
把细小伙味口调得高高的，嚷叫着拖着爷爷奶奶的衣服，说是也要回老家香河里游泳，打水仗
“好，好，我们家柳永要回老家香河呢，爷爷奶奶肯定带你去不过，现在不能去去了也洗不成澡，打不成水仗
小永可晓得是为什呢唦？”柳春雨把个细孙子搂在怀里，宝贝煞咯呃
“我知道，爷爷现在是冬天，香河水冷不能游泳要到夏天才行呢
”小柳永歪着小脑袋瓜子，为不费难就回答了爷爷的问题，有些得意
“小永说得没错，真聪明”柳春雨、杨雪花在细孙子嘴巴子两旁，一人亲一口，以示奖励
柳成荫在妻子面前提过几次谭赛虎之后，终于谭赛虎拎着两条活蹦乱跳鲫花鱼，来登门拜访柳成荫了
谭赛虎选择了一个傍晚时分跨进了柳成荫在县委、县政府机关大院内的院门
在县城搞城建工程这么多年，县级机关部门分布情况早就了如指掌县级机关的众多头头脑脑中，跟谭赛虎称兄道弟的大有人在就是县四套班子里面，也有个把私交比较要好的在楚县县城，谭赛虎人脉关系蛮不错的
没有这一条，要想在县城站住脚，要想拿到自己想要的城建工程，那是万难
说得不客气一点儿，简直是做梦 从小精于取鱼摸虾的谭赛虎，有一种与生俱来的精明他来拜访老同学，是做过一番“功课”的首先，人要在家他来是要和老同学谈大事的，人不在，事情没法谈他想干的事，心里就没得底当然，要掌握柳成荫的行踪这不难，把跟班秘书搞定就成了
金秘书提着柳书记的“大哥大”呢，况且柳书记“大哥大”号码几乎是公开的，不保密
谭赛虎也用上了“大哥大”，联系一下方便得很
像谭赛虎这样八十年代初在机关经商办实体大潮中“下海”的，在楚县不在少数
但像谭赛虎这样有声有色、有模有样地当上老板，还跟县委书记、县长一样用上了“大哥大”的，不多
其次，带点什么这到领导干部门上，登门拜访在谭赛虎自然不是头一次
对于那些志趣爱好他掌握得一清二楚的领导们，带什么不费难，常言说的投其所好呗
但柳成荫不是一般领导，是县里的一把手，又是谭赛虎穿开档裤一起长大的“发小”
不过这两个“发小”多年没有联系，且现在地位悬殊一个是管理上百万人口的一把手，一个是只管几百号人的小老板 谭赛虎带来了两条鲫花鱼，这就有讲究了
老同学登门带两条鱼，县委书记收下，顺理成章，不会有人说是收了人家的礼
要是带什么其他贵重之物，那肯定是拒之门外千万不要以为礼重表示心诚，表示敬重，就能打动领导，非也 谭赛虎带了两条鲫花鱼，既普通又尊贵这鲫花鱼在当地人嘴里又叫“桂鱼”，民间有贵人吃桂鱼一说送此鱼定能讨个好彩头
更深一层，谭赛虎从小是跟在爷爷后面取鱼摸虾长大的，那时候柳成荫可不曾少吃谭家的鱼，有拿钱买的，有谭家往柳家门上送的，也有柳成荫在谭赛虎家蹭饭的
谭赛虎这两条鱼，是要唤起柳成荫儿时的记忆这叫做礼轻情意重 第三，选好时间谭赛虎选择了傍晚时分进门，也就是选择了柳家的晚饭点这个时候，家中来了不速之客，按照常理讲，当属大忌对于一般来访者，主人肯定不会有什么好的印象留下来 别忘了，谭赛虎可不是一般的来访者这个时间点，也是他精心选择的
他就是要看看柳成荫还念不念当年“发小”的情份，还是跟自己摆县委书记的架子
要想弄清这一点，原本很复杂，很难有些东西叫不言而喻，心里想的不能够通过语言来交流
你跑到人家门上来，直捣其墙地问，柳成荫你还念不念多年“发小”情份？就算柳成荫能回答你，你也不好意思直接问唦.现在，问题简单啦，主人是否给你在餐桌添双筷子，添只碗
说白了，就是一家人在吃晚饭，是否邀请你和他们一家人共进晚餐如若念从小一起长大的情份，自然会热情相邀
如若只是礼节性的询问，可曾吃过呢，可要一起用晚餐？那显然就生份了，不必久留
有事情，也只能明天到书记办公室谈，公事公办，没有私情可言 柳成荫自然不是官一大架子就大的那种人
他跟谭赛虎一起穿开档裤玩屙尿和烂泥，浑身屌郎当在香河里摸河蚌、打水仗，一直上到高中，十几年的伙伴，哪能不记一点情份呢
“赛虎啊，这两天我跟苏华还谈到你呢，一提你大名，她可是赞不绝口
看来，在楚城你知名度不小啊哈”柳成荫说话间把酒杯举到了谭赛虎跟前
既是留老同学吃饭，柳成荫让妻子到机关食堂添了两个菜，说是老同学多年不遇，他要陪谭赛虎好好喝两杯
“照礼，该让我先敬下子二伯
”谭赛虎见身为县委书记的柳成荫主动给自己敬酒，感到被动了，有些个不好意思
谭赛虎家父亲曾经担任过村小的校长，在香河村以黑出名，浑名“黑菜瓜”
年龄上比柳春雨要小几岁因而谭赛虎叫柳春雨“二伯”大伯当然是柳春雨的哥哥，柳春耕杨雪花不喝酒，所以谭赛虎就没有跟“二伯母”客气 “你两个老同学喝，不要管我
有合口的，赛虎多吃点儿，不用讲礼（当地人的说法，客气的意思）
”柳春雨微笑着，用筷子指指餐桌上的菜 “爸爸不许多喝
”小柳永见柳成荫又跟身边的叔叔举杯，细人豆子似的，从奶奶和妈妈座位中间起身，伸手想夺柳成荫的酒杯
“小朋友要懂礼貌！”柳成荫故意把声音放低对儿子说 “乖，小永乖今儿晚上就让爸爸陪谭叔叔喝几杯谭叔叔是难得来我们家的客人”苏华随即把细小伙拽回座位上 “嗳呀，你看，你看，我这个做叔叔的，差点把大事忘了
”谭赛虎连忙起身，从上衣口袋掏出个红包，走到小柳永跟前，要往小家伙身上袋子里塞
“我可不要你的红包
”小柳永没等桌子上任何人开口，自己就小大人似的，把谭赛虎给拒绝了
“小永做得对，看来爸爸妈妈没少教育你不要收人家的礼，不要收人家的红包”小家伙的举动，把谭赛虎逗乐了“可叔叔是你叔叔，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就跟你爸爸一起玩了这是叔叔给小永的见面礼，不是像人家送的红包小永要收下，不然叔叔就生气啦”谭赛虎耐心地做小家伙的思想工作 “谭总，你来了，成荫很高兴，我也很高兴这红包还请收回，我们可不敢让孩子养成坏毛病”苏华连忙煞呃站起来，跟谭赛虎打招呼
“赛虎啊，你来就来了，还给小孩子什么红包唦？收起来，收起来，我们老同学继续喝酒
”柳成荫坐着挥挥手，表情很轻松，并没有因为谭赛虎意外掏出红包而不高兴
“看来，我谭某人只能在你这儿蹭这一顿晚饭哪，下一回恐怕连院门都进不了啦
”谭赛虎口风一转，有点儿生气地对柳成荫道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们还有重要的事情商量，还要请你为我出力呢
谁说你今后连院门都进不了的？你这个小伙，也这么大的老板了，为个红包这点小事，说什么气话唦.”柳成荫转而劝谭赛虎道
毕竟，上门都是客，更何况谭赛虎呢，柳成荫劝他几句也是应该的，并不失县委书记的份儿
“二伯、二妈，帮我打开红包，给他们两口子望下子，我谭赛虎究竟想给县委书记行什么贿
”谭赛虎把送不出去的红包，转身递给了柳春雨、杨雪花 杨雪花打开红包，从里面倒出两条小银脚练子
银光闪闪的，细巧的花瓣练，做工精细得不得了，样子泛（，音tong，，去声
泛，当地人的说法，意思为很好看，很讨人喜欢）煞呃 “我是自称自贵，把自己当着细小伙的叔子，准备这份见面礼你就这么个惯宝儿，戴上这小脚练，多一份平安
怎么就不能收下呢？”谭赛虎见一家人见着东西，都面露喜色，于是又刺了柳成荫一下子
“我做主，赛虎这红包收下了
东西苏华先收着，今年不谈了，明年小永过生日的时候再戴上，图个吉利，保个平安
到时候，请赛虎一块来喝顿酒
”做奶奶的当然希望细孙子平平安安，长命百岁，于是，杨雪花先表态了
“你这个家伙，真会卖关子不早说我以为里面装了多少百元大钞，你又是大老板，出手肯定小不下来
我这里又有工程上的事情找你，这红包一送哪还能说得清爽唦？”柳成荫一见是个银脚练，虽然精致，但花钱倒有限
指着谭赛虎的鼻子道：“真有你的行啦！来，咱们老同学干一杯” “你柳书记清政廉洁，那是在我们楚县出了名的
老百姓都晓得，楚县来了个‘柳青天’，哪怕送只鹅子都要退回去的
我哪还敢碰这个钉子？送钱给你，哪不是自讨没趣么？哪我们两个老同学今后真的面都不用见，你家院门真的进不来了
”谭赛虎借机把柳书记的美德大大褒扬了一番之后，端起酒杯与柳成荫碰了一下，一口头干了
酒过三巡，谭赛虎又看到了在香河里扎猛子潜水帮自己掰开咬小脚指河蚌的小喜子啦，柳成荫也看到了一下学就扛着趟网子转河浜、下漕沟取鱼摸虾的摸鱼儿了
多年不遇的陌生感早荡然无存，身份之悬殊也抛至九霄云外
酒杯的你来我往之间，楚县城市建设的一个大动作，在他们的酝酿中逐渐清晰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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